美国大选辩论解读与中美关系展望

本文来自格隆汇专栏:中信证券研究;作者:杨帆 遥远

当前选情仍有悬念

9月10日,哈里斯与特朗普首度正面交锋,二人辩论内容更偏向情绪渲染和相互攻击,并未有超预期的实质性政策表述,也较少提及涉华问题。辩论后的初步民调显示哈里斯略占上风,但从历史规律来看民调通常对特朗普有所低估。对中美关系而言,预计选前出现重大外部冲击的概率较低,可关注年内APEC和G20峰会的元首会晤契机;若哈里斯胜选,预计美国短期对华政策压力将小于特朗普。对金融市场而言,“特朗普交易”与“哈里斯交易”的核心差异或在于通胀影响与行业影响不同,若哈里斯胜选,其政策组合对于美国通胀的影响或相对小于特朗普,美股科技、消费与新能源或更加受益,中国企业出海或有更广阔的机遇。

美国时间9月10日,哈里斯与特朗普展开电视辩论,这是二人首度正面交锋。

美国时间9月10日,哈里斯与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参加由美国广播公司(ABC)举办的电视辩论,这是民主党“临阵换将”以来哈里斯首次与特朗普正面交锋,此前二人辩论“约战”历经波折但最终如期上演。

在辩论策略方面,两人各有侧重,哈里斯试图激怒特朗普,而特朗普则主要将哈里斯和拜登绑定并攻击其任内政绩。从现场效果来看,哈里斯的策略更加有效。

哈里斯试图在辩论中激怒特朗普,并通过渲染特朗普的刑事案件以及其对美国民主的威胁以影响其在中间选民中的观感。特朗普则试图控制自身情绪,同时将辩论内容聚焦于政策本身,将哈里斯和拜登绑定并质疑其任内在经济、移民、军事等领域的政绩。从现场实际情况来看,哈里斯的策略更加有效。辩论结束后,根据Polymarket的统计,观众认为哈里斯有95%的概率赢得本场辩论。当然,更加严谨的民调通常需要一定时间完成,当前数据本质上是辩论后网络调查或小范围调查的结果,参考意义有限,故仍需密切跟踪后续民调走势。

在政策表述方面,二人的辩论内容更偏向情绪渲染和相互攻击,政策细节有限,并未有超预期的政策表述。

受限于现场辩论的时长与定位,二人在辩论中并未给出超预期的政策主张。哈里斯在辩论中宣传自己的经济补贴政策、堕胎权保障、对美国盟友的承诺,并多次重申 “We are not going back”的竞选口号;特朗普方面,其再度强调自身在关税、边境、能源等领域的一贯政策主张。以上政策表述与近期市场的一致预期基本相符。此外,9月9日哈里斯在其竞选网站公布了施政纲领。由于民主党仓促“换帅”,此前哈里斯竞选网站只有捐款页面,并无实质性政策内容,此次在网站公布其施政纲领,对其此前松散的政策表述进行了整合,并着重与偏向特朗普的《Project 2025》进行了对比。哈里斯的施政纲领的主题为“前进新道路(A New Way Forward)”,由“创造机会经济,降低家庭成本”、“捍卫我们的基本自由”、“保障所有人的安全与正义”、“维护美国的安全、稳定与繁荣” 四部分组成,围绕中产阶级提供补贴、加强社会保障、保护堕胎权、保障边境安全、协同美国盟友等政策主张进行阐述。

在对华政策方面,此次辩论内容较少提及涉华问题,而是主要聚焦于美国国内经济政策和社会意识形态。总体来看,若哈里斯胜选,预计短期对华政策压力将小于特朗普。

在中国问题上,两位候选人在本次辩论中基本没有提出新的实质性对华政策,且近期也并未将对华政策作为主打的竞选策略。不过总体来看,若哈里斯胜选,预计短期对华冲击将明显小于特朗普。哈里斯在关税政策上的态度比特朗普更加谨慎,即使其保留当前美国已经对华加征的关税,也与现状并无本质差异,且当前不少企业已经在通过转口贸易或海外建厂有效缓释现有的关税影响。相比之下,特朗普提出的关税对华冲击将更为明显。根据中信证券研究部海外政策组和宏观组于2024年8月6日外发的报告《海外政策专题(14)—特朗普政策思路2.0:贸易政策与规则篇》中的测算,若考虑极端情形,简单静态测算加征60%关税对我国出口拖累可达8.3个百分点,但考虑借道转口等情况,实际冲击或小于此极端情形。不过长期来看,民主党的对华竞争思路更加系统,若哈里斯胜选,则美国将持续推动“近岸”和“友岸”替代产业链的建设,目前对关税的事实豁免可能持续减少,或对全球产业链格局产生更为深远的影响。

在大选形势方面,从历史规律来看民调通常对特朗普有所低估,我们认为当前选情仍有悬念,可继续关注10月1日的副总统候选人辩论以及11月前美国经济形势对大选的潜在影响。

截止9月11日,根据Real Clear Politics(RCP)的平均民调数据,哈里斯在总体民调上以48.4%微弱领先于特朗普的47.2%。但是,从民调的历史规律来看,特朗普的实际支持率或被低估,二人之间暂时难言胜负。

第一,在“赢者通吃”的选举人团制度下,普选结果与选举人票结果存在一定差异,仅看普选票比例往往低估了共和党的优势;复盘之前五届美国大选最终结果,民主党往往需要在普选票上领先3个百分点以上才可能确保获胜。

第二,民调数据通常对特朗普有一定低估,例如从2016年和2020年的美国大选来看,尽管当年9月10日希拉里、拜登在RCP平均民调中分别领先特朗普2.7、7.5个百分点,而最终大选日希拉里败选,拜登的普选票优势缩减至4.4个百分点,故特朗普支持率或通常被民调低估3-4个百分点。

第三,历届美国大选常伴随着频繁的形势反转,如2016年临近大选时希拉里的“邮件门”事件导致民调大幅变化,因此后续选情仍不排除超预期变化的可能。后续关于美国大选的重要时间点,可继续关注10月1日的副总统候选人辩论进程,以及11月前美国经济形势对大选的潜在影响。10月1日,哈里斯副手沃尔兹与特朗普副手万斯将参加由CBS新闻于纽约举办的副总统候选人辩论。

此外,从历史经验来看,大选前的经济形势与经济预期同样对选情有重要影响,近期美国经济数据持续走弱,若大选前经济形势出现加速下行,或对哈里斯造成一定的不利影响。

对中美关系而言,预计大选前出现重大外部冲击的概率较低,对华政策并非两党总统候选人的博弈焦点,近期和后续可能的中美高层互访也将稳定大选前的外部形势,可关注年内APEC和G20峰会的元首会晤契机。

一方面,目前哈里斯与特朗普的竞选博弈焦点主要在美国国内经济政策以及社会意识形态问题,从其近期各类发言来看,外交政策与对华政策的比重并不高,并未过多地以对华“强硬”姿态吸引选民。特别是哈里斯在政治生涯中缺乏外交经验,更未将外交政策作为宣传重点,与拜登有明显差异。另一方面,近期中美高层外交频繁,据新华社报道,8月29日下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会见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习近平主席指出,“面对变乱交织的国际形势,各国需要团结协作,而不是分裂对抗”,“中美作为两个大国,应该对历史、对人民、对世界负责,成为世界和平的稳定源和共同发展的推进器”。沙利文在访华后的新闻发布会中表示,“我们开始计划在未来几周内举行最高领导人级别的通话”。此外,2024年内将要召开的APEC会议和G20峰会有可能会成为中美元首会晤的潜在契机。

对金融市场而言,“哈里斯交易”与“特朗普交易”的核心差异或在于通胀影响与行业影响不同。

若哈里斯胜选,其政策组合对于美国通胀的影响或相对小于特朗普,美股科技、消费与新能源或更加受益,中国企业出海或有更广阔的机遇。对金融市场而言,以下三个逻辑或可关注。

第一,关于对美国通胀的影响,相较于哈里斯,特朗普的政策组合或更不利于美国通胀下行。从对美国财政的影响来看,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5月8日的测算,延长特朗普减税政策将使美国财政赤字在十年内增加 4.6 万亿美元。而哈里斯的“机会经济”内核同样是“大财政”,根据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Federal Budget(CRFB)今年8月16日的测算,哈里斯的生育、购房等补贴政策或将在十年内增加1.7万亿美元的赤字。从对美国通胀的影响来看,特朗普计划通过降低能源成本以遏制通胀。然而,美国页岩油开采成本不再下降,企业缺乏扩大资本开支动力,对传统能源的财政补贴又会受到国会制约;至于通过迫使巴以及俄乌冲突停火以压低油价,多方动态博弈下不确定性更大,并非由美国完全掌控。因此,特朗普“减税+提高关税+控制移民”的政策组合如果落地,可能更加不利于美国通胀的下行,进而对大类资产造成影响。

第二,对美国市场而言,基于二人的财政支出方向与对特定行业的倾向,哈里斯治下科技、消费与新能源或更加受益,特朗普治下传统周期或更加受益。

第三,对国内市场而言,若哈里斯胜选,中国企业出海或有更广阔的机遇;若特朗普胜选,“内需对冲+自主可控”或是对国内市场的主要映射。

风险因素:

美国大选结果不确定性;美国经济状况超预期恶化:中美地缘政治博弈超预期加剧。

注:本文节选自中信证券研究部已于2024年9月11日发布的《海外政策时评(34)—美国大选辩论解读与中美关系展望》报告,分析师:杨帆S1010515100001、遥远S101052109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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